李恆想了想,答应下来:“可以,那婶子你提前准备好,明年初三跟我一起过去。”
“你初三就走?”刘母错愣。
李恆点了点头:“我回沪市有些事要办。”
想到眼前这人已经不是三年前人人喊打的那个少年了,如今挣了偌大名声和家业,现在哪怕李家出来一只狗,村里人都不敢大声吆喝。
刘母有些恍惚,说:“好,那就初三,我明天就去镇上申请早退。”
在刘家呆了大约半小时,李恆最后把400块钱摆桌上:“这是老勇和春华姐托我带给婶子的,
是他们一点心意,给你们过年用。”
“矣,谢谢你!”
刘母有些高兴。不只是钱的原因,而是证明女儿在那边过得还行,证明缺心眼没有大家说得那么虎,还知道基本礼貌。
离开刘家,半路上他遇到了挑柴回来的刘父和刘家老大老二,后面还跟著几个媳妇和半大小子,肩头手上都是枯柴。
看样子,刘家这是集体去上山了啊。
又是嘘寒问暖一阵,他才回到自己家。
踏进门槛,他好奇问:
:“老爸老妈,这么晚了还杀鸡干什么?”
经歷打卦一事,田润娥现在有点看他不顺眼,“杀给老师吃。”
李恆下意识四处张望,“难道余老师来了?”
田润娥说:“杀给你高中老师吃。”
说完,她死死盯著儿子面孔,希望能从满崽表情中找出点破绽。
结果让她大失所望。
一听到高中老师,李恆这个老油子就察觉出不对劲,十有八九在诈他,
这哪能上当的?
他问:“我班主任刘琦老师要来?”
田润娥是认识刘琦的。
听闻,她心里的疑虑消掉大半,懊恼地想,应该说大学老师就好了。
或者说初中老师也行啊。
至於满崽会不会去祸害初中老师?如果搁过去,她是打死也不会信的?
可搁现在,如果有人告诉她:满崽和小学老师在山里牵手搂抱。
哼哼,她也不敢立马否定死实在是混帐玩意劣跡斑斑,仅仅一高中竟然和4个女同学有暖味,真是闻所未闻,真是千古奇闻,把她雷得不轻。
没试探出结果,田润娥挪下身子,用背对著他,如今她在气头上,很明显不想搭理这个宝贝儿子。
得,这天是没法聊了。
李恆洗洗手,上二楼,回了自己屋子。
今天奔波了一天,有些累,他没有写作,而是隨意找些文献资料翻阅著,翻著翻著,慢慢睡了过去。
次日。
一大早,田润娥就来敲门,把他叫醒:“满崽,现在早,路上人少,我们去肖书记家。”
李恆知道亲妈的意思,低调,不引起轰动。
当下起床。
洗漱完,田润娥提醒他:“戴个帽子,系块围巾把脸遮掩一点。”
李恆觉得这主意不错,把肖涵送给自己的那块围巾找出来,整理一番问:“老妈,怎么样?”
田润娥围绕他走一圈,“还不错,不仔细看,一下子认不出来。”
接著,田润娥自个儿也乔装打扮了一番。
隨后母子俩带著一些礼品急急忙忙往镇上走。
路上,田润娥望了望天说:“这两天要下雪了。”
李恆担心:“希望今晚不会下雪。”
闻言,田润娥问:“怎么,你还要出门?
广李恆讲:“要去长市一趟,接余老师。”
听到接余老师,田润娥没再多问。
倒是李恆问:“老爸怎么没一起来?一大早做什么去了?也不见他在家。”
田润娥说:“你爸先去镇上採买礼品去了,不和我们一起走。人多目標大,容易被盯上,就怕有些坏了良心的背后捣鬼。”
田润娥现在最怕东窗事发,最怕肖家和陈家找自己家麻烦了,那样的场景想想都胆寒。所以怎么不起眼怎么来,先安全过了这个年再说。
从家里带了一些礼品,又在镇上供销社购买一些本地比较受欢迎的东西,三人在一小巷匯合后,一齐往镇政府大院赶。
前镇就那么大,东走西走就那么几步路,很快就到地儿了。
“建国,我有些紧张。”
来到肖家楼下时,田润娥身子没来由有些紧绷,突然这样讲。
李建国拍拍妻子肩膀。其实他也不自在,因为自己儿子惹的姑娘太多,面对肖涵父母都没底气。
李恆笑著道:“今天冷,四周没什么人,老妈你紧张什么?再说了,肖涵以后可是我们李家儿媳妇,哪有婆婆见儿媳妇紧张的啊?”
田润娥说:“我和你这媳妇可不熟,有没有什么要顾虑的话?”
“没有,她很好相处的,人也聪明,您只要帮我搞定她父母就行。”李恆道。
田润娥愁眉苦脸:“要不你先上去,妈去上个厕所。”
李恆听笑了:“临阵开溜,这可不是您老的风范啊。”
没得办法,最后田润娥还是咬咬牙上楼梯,想著儿子招惹了那么多女娃,想著未来无法给肖家做出任何像样的承诺,她就心里没底,总觉著有点像诈骗犯的感觉,
骗人女儿诈骗犯的感觉。
她很是於心不忍。
一步一步往上握,终於到了二楼。
楼道口左拐,走出20来米,一家三口停在门口,不待母亲反应过来,李恆已经敲响了门。
“咚咚咚——!”
“咚咚—·!”
第二声门才敲到一半,房门开了一条缝,从里露出肖涵那张精致无比的面孔。
隔门相视,肖涵下一秒把门全部打开,眉眼弯弯地朝田润娥喊:“叔叔、阿姨,您来了。”
“矣,涵涵是越来越漂亮了。”不知道说什么话,田润娥就捡不易得罪人的话说。
李建国朝肖涵慈祥笑笑。
听到门口动静,魏诗曼也从里屋走出来,见到是李家三口上门来了时,遂又加快脚步,三两步来到跟前,赶忙帮著接行李:
“润娥,都是老熟人了,人来了就行,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。”
田润娥换上鞋,笑说:“也不知道带什么好,就隨意拿了点,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物件。”
怎么可能是不值钱的货呢?
上次托余老师买的一些老人参,这次足足带了两支过来,都是30年份往上的,贵重的很。
肖海从厨房出来了。
大姐肖晴也从臥室走了出来,来陪客。
等换好鞋,在眾人的注视下,肖涵伸手挽住李恆胳膊,主动向肖海介绍:“爸爸,郑重向您介绍一下,这是我男人,您以后可不要欺负他啦。”
此话一出,偌大屋子里瞬间鸦雀无声。
魏诗曼没想到女儿会来这么一齣戏,心里不由骂了句:这死妮子,还没过门就开始吃里扒外了,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就不多生一个呢。
肖晴有些呆。
肖海也有些蒙。
但最呆的绝对要数田润娥,仅仅一句话,她就知道这儿媳妇绝对不是那么好惹的,也知道对方喜欢极了满惠,要不然说不出这话。
媳妇儿这么给力,李恆哪能落后,当即厚脸皮跟上:“爸、妈、大姐,来给你们拜个早年。”
魏诗曼不著痕跡踢一下出神的丈夫。
肖海这才回过神,心情复杂地看眼女儿,隨后笑容满面对李家三口说:“矣,建国你们快进来坐,外面风大。”
老实讲,肖海作为一镇之长,平素也是个玲瓏八面的人,要不是最宝贝的女儿骤然来这么一下,他也不会恍愧。
关上门,一行人来到沙发上落座。
魏诗曼对待田润娥和李建国很隆重,不仅亲自端茶倒水,还贴心地主动把话题打开,就怕这两亲家放不开。
寒暄一阵后,田润娥歉意说:“本来我们早就应该上门拜访的,不过事情多,一直在京城,没抽出时间回来。”
这是场面话。
也一切尽在魏诗曼的意料之中。
她清楚,要不是自己抓了女儿和李恆现行,估计李家人和自己一样被蒙在鼓里。
那还何从谈起早就应该上门拜访一说?
同时,魏诗曼还明白,李建国两口子怕是还没有放弃陈家女的打算,要不然两口子不会在京城呆那么久才对。
毕竟京城是陈家的地盘。
悟通这个理,她瞧眼正给李恆餵桔子的女儿,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,但自己以前给李恆做过承诺,自然也不会反悔。
魏诗曼笑说:“能理解,听说你们也是今天才到家,必定是很忙。”
田润娥说是紧张,可一旦屁股落了地,作为知识分子的那份涵养立马得到了充分体现,说话有条不,同肖家两口子交谈得有来有回,不带一丝怯场的。
聊一会后,魏诗曼问:“润娥,你们吃过早饭了没?要是没吃,我现在就去做点。”
田润娥摆下手:“不用管我们,我们吃了来的。”
闻言,魏诗曼对肖涵说:“你带你男人去对面学校转一转,我和你婆婆有些话要说。”
听听!听听!
瞧这话说的!薑还是老的辣啊,一句话就让肖涵破功了,脸红红地拉著李恆走人。
等两个小的一走,魏诗曼神色变得更认真了几分,措辞讲:“润娥、建国,虽然我支持李恆和咱们涵涵自由恋爱,也支持他们到一起。
但有些话,我还是要和你们提前瓣开了说,不然我和肖海心里实在没个底,你们也是做父母的,我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们的苦衷。”
田润娥正襟危坐,和丈夫对视一眼后,讲:“亲家你说。”
双方第一次以准儿女亲家的身份见面,在这么重要的场合,魏诗曼没有抬高调,更没有提一些虚头巴脑的要求,就简单明了说一件事。
或者说,要一个態度,要李建国和田润娥表个態。
只见魏诗曼说:“李恆的感情生活究竟是什么情况?我想润娥你们两口子比我更清楚,我也不说谁配不上谁的话,既然两个小的喜欢,我和肖海作为长辈,也不想去当那个恶人。
但我们有一个要求,以后你们老李家的年夜饭桌上,涵涵和她的子女必须要有位置。”
魏诗曼没有明著提结婚的要求,但这个诉求离结婚也不远了。
年夜饭这么重大的场合,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桌的,而能上桌必定是非常受宠,在老李家非常有地位的人。
她这个要求乍一听门槛很高。但如果换个角度想,想想人家为人父母的身份,想想肖家就一个亲生女儿的实际情况,似乎又能理解了,似乎一切尽在情理中。
魏诗曼没有提孩子的姓名,没有要求將来分一个孩子到肖家、跟著姓肖,既然说女儿上李家年夜饭的桌,理所当然肖涵的子女都得姓李。
她主打一个光明正大,合情合理。
没有明著提结婚,田润娥和李建国都暗暗鬆了好大一口气。昨晚两口子就预想过各种场景,但这种场景已经是非常好的了。
田润娥和李建国对视几秒,稍后神情严肃开口:
“亲家请放心,只要我和建国还有一口气,在老李家谁也不敢怠慢涵涵和她的子女。不管年夜饭在哪里吃,涵涵都是我们老李家的媳妇,主桌自然有她位置。”
涉及到权势甚重的余老师和余家,肖李两家父母都有点摸不清未来李恆的婚姻情况,所以结婚证只能努力追求,但不敢说死。
都在体制內,肖海和魏诗曼深知余家这样的豪门的恐怖能量,自是以李恆的视角设想过方方面面的,最后商量许久、才挑了一个年夜饭上桌的要求。
当然,年夜饭上桌只是一个保底基础如果女儿和李恆能真正扯证结婚,那无疑更好,那无疑是肖家最希望看到的。
得到由润娥的亲口表態,魏诗曼和肖海脸上慢慢有了笑容,双方刚刚比较肃穆的气氛也为之缓和下来,又有说有笑地聊起了其它。
几人轻鬆加愉快的样子,彷佛刚才“年夜饭上桌”事件没发生过一般。
镇中学,肖涵带著李恆来到食堂后面的小树林,这里没人。
找个避风的角落,肖涵问:“李先生,您觉得他们能谈好嘛?”
李恆很有信心,伸手抓牢她的手心道:“必须的,谁捨得拒绝你这样的媳妇。”
肖涵指著旁边一个李子树问,“您还记得这棵树不?”
往事浮现在心头,这棵树下可是当年自已和子经常偷偷约会的地方,他感慨道:“当然。”
肖涵双手背著后面,脆生生说:“秦时明月汉时关,物是人非了,李先生,要不我们把这棵树砍掉吧。”
李恆无语:“这是学校的树,你也敢砍?”
肖涵仰头望著树冠,心有戚戚说:“您看这树冠,几年不见,好大了,已经伸到其它几颗树头了,哎,不学好,变坏了嘛。”
这是在隱喻他脚踏几条船咧。
李恆:“
得咧,腹黑媳妇儿心情太过高兴,又拿他开涮。
这天没法聊了。
在外面溜达一个小时左右,快冻僵了的两人再次回了肖家。
进门见到几位长辈有说有笑,两人瞬间鬆了一口气。
此时肖晴正在厨房忙碌,为中餐做准备,李恆当即自告奋勇去帮忙。
肖涵也跟进厨房,对大姐说:“姐,让他主厨吧,他做得的菜可好吃了。”
对於李恆的厨艺,肖晴早就有所耳闻,笑著说:“那也行,妹夫你来掌勺,我和涵涵给你打下手。”
“矣,好嘞。”李恆高兴地忙活起来。
探头望眼客厅中的四个长辈,肖涵悄悄问大姐:“妈妈有没有提过分的要求?”
之所以说妈妈,没问爸爸,因为在这种场合,面对那种苛责的要求,魏诗曼是不会让男人出面的。
肖涵太了解妈妈性子。
肖晴扫眼李恆后背,偷摸比划一个放心手势,说晚点再聊。
见状,肖涵悬著的心彻底落地,
中餐很丰盛,李恆的厨艺很好、得到了一直夸讚,两家人足足喝了一斤多烧酒。
没听错儿,就是烧酒。
都是各家用粮食自己酿造的那种,冬天想喝了,就用盐水瓶装大半壶,放温水中泡一会,喝到胃里暖暖的。
“爸、妈,我和涵涵敬你们一杯,祝你们身体健康,万事如意。”
李恆和肖涵各自端一杯酒,先敬肖海和魏诗曼。
“好,承你们俩吉言。”肖海和魏诗曼很给面子,端起杯子碰一下。
一杯过后,李恆和肖涵再次敬了李建国两口子。
本来李建国因为身体原因,一直戒酒,但今儿是大喜的日子,他破例喝了小半杯。
长辈敬完,李恆和肖涵又同大姐肖晴喝了一个,这次就不强求了,都只小小抿了一口,没多喝,仪式到了就行。
田润娥是爱喝酒的,每餐都会喝二两米酒,有时候情绪好的话,还会多添一点儿。桌上有她在,很好地照顾到了肖海和魏诗曼的酒杯,热闹不断。
午饭吃了一个多小时,饭后又喝了会茶,李家三口这才告辞。
送到楼下,等人走远后,魏诗曼突然嘆了口气。
肖海问:“刚才还好好的,怎么嘆上气了。”
魏诗曼说:“以前我经常和別个取笑这个二婚男,如今我女儿却许给了二婚男,造化弄人。以后我不敢当长舌妇了,容易遭报应。”
听到亲妈的挖苦和讽刺,肖涵破天荒没辩嘴,假装没听到,哼著小调就回了屋。
“看到没,也不知道像谁?没脸没皮的,难怪能从陈子矜手里抢到李恆。”魏诗曼朝女儿后背嘴,言辞犀利无比。
肖晴笑出声,迈开步子朝妹妹追去。
肖海哭笑不得:“都这样了,你就少说两句。”
“什么少说两句,我吃了这么大亏,背后过过嘴癮还不行?”老实讲,魏诗曼並不是完全同意这门亲事的,但她是个理性的人,权衡清楚现实利弊后,没有和女儿对著干,而是选择成全女儿。
因为她明白,暗恋了李恆那么多年,女儿如今好不容易从地下走到地上,不可能轻易放弃的。
回到屋里,魏诗曼想起了一件事,问小女儿:“上次李恆说要道徐匯买套楼,买了没?”
肖涵说:“买了。”
肖晴感兴趣插嘴:“什么样子的?一层还是两层?”
迎著爸妈和大姐的眼睛,肖涵语气平静却难掩几分神气:“一幢园別墅。”
魏诗曼不太懂:“什么园別墅?”
肖涵清清嗓子说:“占地面积超1600平,有主楼和南北两座辅楼.”
详细介绍一番,她稍后从臥室拿出一个相机,递给大姐:“海燕昨天一个人閒得无聊,帮我拍了一些照片,不过还没洗出来。”
肖晴是摄影爱好者,当即结果相机:“交给我,我都被你说得心痒痒的了,迫不及待想看看李恆为你买的新家了。”
隨后两姐妹去了一楼的暗房,没多久,照片就呈现在一家四口眼里。
细细瀏览完一系列照片,肖晴忍不住问:“这才是园別墅啊,满足了女人所有幻想,真是李恆给你买的?”
肖晴幸福地嗯一声。
魏诗曼也颇受震撼,临了开口:“是给你买的?还是给你暂时住?”
“给我买的,房產证上是我的名字。”肖涵一开始没留意,也是昨晚回到家里才发现房產证上的名字赫然是自己。
她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想把房子退给honey。
因为实在是太过贵重了些,她不想要,不想在他眼里落个贪財的印象。
可后来一想到肖凤曾说过,某人已经帮宋好在京城买了一套三进三出的四合院,据说面积也达到了1000多平米。於是她又改了念头。
魏诗曼刚刚本来只是隨口问一句,没太当回事,可听女儿这么说,也有些懵,“房產证带回来了没?”
“海燕塞我包里了,带回来了。”昨天下午,肖涵当时和他急著去巴老先生家,为了方便,行李等物件放在了园別墅。
张海燕怕好友落下东西,就自作主张把所有东西全部塞进了包里。
闻言,魏诗曼说:“去拿给妈妈看看。”
肖涵转身进了臥室,不一会儿,又拿著房產证折返回来。
肖海、魏诗曼和肖晴纷纷凑头察看房產证,户主一栏明明白白写得是:肖涵。
肖涵后面没了,就只有她一个名字。
空气突然变得有些安静,一向话不多的肖海都情不自禁出声:“李恆出手太大方了。”
“是不是很贵?”魏诗曼一眼就相中了这幢园別墅,十分喜欢,但摸不清行情,所以问了出来。
肖海摇了摇头:“我也不太懂,但这是沪市,这样的別墅基本有市无价,不是一般人能买到的魏诗曼低头盯著房產证,久久无声。
直到过去好一阵,她才慎重地对小女儿说:“將来你若是为他生了一儿半女,就彻底收下这套园別墅,给子孙后代留份財產。
要是他半途拋弃了你,你就把別墅还给他,咱们老肖家的人可以人穷,但不能志短。”
肖海很是讚赏妻子的价值观,点头附和道:“理应如此。”
肖涵甜甜一笑说:“好。”
肖晴捧著房產证又看了一会,临了羡慕讲:“等过完年,姐陪你去新家住几天,让我也体验一下阔太太的是什么感觉?”
被大姐打趣,肖涵耳朵发烧,问:“你不回华西医院了?”
“回,不过我在沪市的交流学习还没完,还有一个多月。”
肖晴说著,尔后又讲:“希望这两天不要下大雪才好,我得去一趟导师家。”
肖晴导师老家是长市的,本科毕业於同济大学,那个年代几番折腾后最终在华西科大学落脚生根。肖晴父亲生前和她导师是大学同学,更是经歷过生死的挚友,所以她的人生才会这么顺畅。
她导师曾经动了收养肖晴的念头,可肖晴小时候就对肖海夫妻有了严重依赖,死活不愿意哇,
最后收养的事情只能不了了之。
但就算如此,导师对她还是十分关注,让魏诗曼夫妻怂渔大女儿学医也是导师在背后搞的鬼。
魏诗曼说:“天气预报说明后天有雪下,你要走的话,明早就走。”
“那就明早走。”肖晴说道。
从肖家出来。
李恆和父母分开,跑邮局寄信去了,顺便打几个电话。
等儿子一走,田润娥有些后怕地说:“进门之前,我以为肖海和魏诗曼会比较难相处,没想到人这么通情达理。倒是显得我们老李家更加不是了,建国,我这个心里啊,十分內疚。”
李建国感同身受:“谁说不是呢,將心比心,换做是我们俩,可能没人家大度,可能没人家做得好。”
田润娥点了点头,隨后扫眼四周,压低声音问:“你觉得肖涵怎么样?”
李建国沉吟了会说:“很好,对咱们儿子一片真心。”
田润娥附和:“可不是,她那一声“这是我男人”,我就认定了这个儿媳妇,將来只要我还有一口气,就不能让人欺负她。”
李建国赞同。
隨后田润娥又担忧问:“过几天子就会回来,到时候咋整?”
李建国想了想说:“兵来將挡水来土掩,现在这种局面下,我们做父母的,只能帮满崽多分担点,尽力处好同子矜和肖涵的关係。”
“唉,也只能如此了。”田润娥嘆口气,这个棋没有退路,只能硬著头皮往下走。
?
邮局。
李恆先是给几位红顏知己提前寄过年信,稍后在邮局大厅排队打电话。
由於接近年关,打电话的人比较多。好在这年头电话费死贵死贵的,几乎每个人都控制在两分钟以內。
所以,只排了20多分钟,就轮到了他。
来之前就已经考虑,第一个电话打到孙家,找孙曼寧了解宋好和麦穗的情况。
结果电话通了,这妞却不在家,她妈妈说去外面玩了。
登时把他急的,立马打第二个电话,打给高中英语老师。
“叮铃铃—“”
“叮铃铃—”
电话响两声就通,那边传来一个久违的声音,“你好,哪位?”
“老师,是我。”
“李恆?”
“是,吃中饭了没?”
“没,刚午睡起来。”
王润文打个哈欠,然后问:“无事不登三宝殿,说吧,找我什么事?”
李恆本想直接说事,可喵喵前后左右。
他奶奶个熊的!有一小部分人似乎认出了他,正在交头接耳说“这是李恆,上湾村那个大作家”等等之类的话语。
就连柜檯里的邮政工作人员,都一水地在偷偷打量他,弄起他不敢和英语老师说事了,临了乾脆改口:“我等会来邵市,找老师你有点事。”
言下之意就是:晚上我来你这过夜,你不要换地方。
毕竟英语老师在邵市有两个家,他懒得奔波,所以提前沟通好。
王润文听懂了,隨后利索掛掉电话。
得嘞,英语老师还是那个英语老师啊,瞧这神气的。
李恆內心腹誹一阵,接著把听筒放回去,问:“多少钱?”
邮局工作人员竖起一根手指:“一块。”
李恆从兜里数出零票,放柜檯上,接著马不停蹄离开了大厅。
后面的电话他都没打了,本想分別给黄昭仪、余老师、李望和王也去个电话。
但这场合耳朵太多,他没法放肆说话啊,那还打个鸡儿电话哪,乾脆不打了,等到了邵市再说在农贸市场找到老两口,他说明来意:“老爸、老妈,我有急事去一趟邵市,等会你们自己回家。”
田润娥问:“现在就走?”
李恆说是。
李建国看下表,问:“要不要我陪你去?”
李恆摇头:“不用,家里事多,老爸你这两天先去冷水江把奶奶接回家吧。”
听闻,夫妻俩没再多说什么,亲自到车站送他上车。
由於是车站不大,下午压根没有直达去邵市的中班车,只能到回县转。
3点41分到回县,期间逗留12分钟,隨后转车去邵市,又了70来分钟才到邵水桥。
此时已经快5点了,李恆在一杂货铺买了几瓶酒,买了几斤果,就火速往邵市一中方向走。
有些凑巧,刚到一中就遇到了邹爱明。
两人碰面都有些惊讶,李恆问:“老邹,你咋在这?”
邹爱明过来就笑哈哈抱起他掂一掂,“你真没重叻,看来柳黎那傢伙没撒谎,你都这么有钱了,怎么还没把自己吃胖点嘿?”
李恆笑著道:“我天天锻炼身体的,胖不起来。说说吧,没回家先来这,肯定了坏事。”
邹爱明呼呼地笑:“就知道瞒不过你,我是来找刘琦班主任查找我们班的通讯录。”
李恆讶异:“通讯录?问女生家庭地址?”
“当然,不是女的我还问的男的呀,你看我像那种傻逼不?”邹爱明骚个眼神。
李恆不解:“柳黎都说你在师大有对象,怎么还找女生?”
碍於他的身份屌炸天,高中关係又好,邹爱明没撒谎:“放寒假前,我收到过陈丽珺寄来的一封信,我想回信,可惜查无音信。我记得班上那个杨丽好像和她是老乡,我想问问杨丽。”
就著陈丽珺的话题寒暄几句,邹爱明问:“老恆,你这是去哪?”
李恆张嘴就来:“找孙曼寧,看看孙校长,顺便借他们家电话用用。”
“免费用电话啊,打得一手好算盘,那你去吧,我就不打扰你了。”在高中时期,孙曼寧就不太看得上邹爱明和缺心眼,邹爱明很有自知之明的没凑热闹。
进校门,两人分开。
进到教师公寓,李恆没急著敲英语老师的门,而是在二楼拐角处的窗户眺望邹爱明,直到老邹消失在视线之外,才上三楼敲门。
“咚咚咚—!”
“咚咚咚—.!”
敲门声响到第三声,门后传来一个声音:“谁?”
“我。”
门“哎呀”一声开了,英语老师没多鸟他,打开门就转身朝里屋而去。
只留给他一个妖烧多姿的性感侧影。
是真性感!
玉峰挺拔,身线如春日柳枝,玲瓏曼妙,每一步都摇曳生姿。
只一眼,李恆就回想起了曾经高一高二时期那些为她英勇早逝的內裤。
见她一副拽拽的模样。
李恆进门换鞋,反手关上房门问:“你亲爱的学生过来看你了,你就这幅样子待客?”
王润文斜视他一眼:“把亲爱的划掉,你现在毕业了,不再是我学生。”
“怎么不是?”
李恆辩驳:“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,这辈子你都是我老师。”
王润文用右手尖尖扶下红色镜框,呵呵冷笑一声,毫不留情说:“你有见过几个学生见面第一时间就看老师胸的?”
刚才老子看了吗?
听,至多,至多是瞟一眼好吧。
而且是从上至下顺带瞟一眼,又没有长时间盯著瞧,冬天衣服还那么厚,这他娘的哪里有错了?
有本事,你就別长这么突出啊!
长这么大还那么晃眼,你当人家眼晴瞎啊,
李恆老愤愤不平了,放下礼品走过去道:“老话说得好,要想人不知,除非已莫为。要不老师用白棱把它们绑紧、封起来?”
闻言,王润文扭头狠狠瞪他一眼,连倒一半的热茶都熄火了,她把热水壶和茶杯放那里,整个人直接坐到沙发上,翘起了二郎腿。
李恆无语,也不和她计较,乾脆自个动了起来,倒杯热茶捧在手心暖暖,隨后坐到她对面沙发,低头一连喝三小口。
茶水有些烫,没敢大口喝。
只是喝完三小口抬起头时,他整个人傻住了。
你猜他看到了什么?
竟然看到了英语老师把冬季长款外套脱掉了,中间的毛线衣也到了旁边沙发上,仅留不厚的打底衣服在身上。
哪饱满的哟!
那风情的哟!
李恆有点儿懵,瞟瞟它,又瞟瞟它,他忍不住问:“老师,大冬天的,你这闹哪样?”
王润文一言不发地冷瞅著他,眼神彷佛在说:你不是喜欢看吗?来,一次性让你看个够!
面面相对.·
对峙片刻后,李恆服气了,把热茶放到茶几上,起身走过去拿起外套,帮盖在她身上:“天凉,別感冒了。”
“喷喷,给你机会不中用呵,有贼心没贼胆的狗玩意。”见自己得胜,英语老师出言讽刺。
“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,要不你去辞职?只要辞职,我今晚就去你臥室。”李恆鬱闷地说。
英语老师不搭理“辞职”这茬,问:“你昨天都没来我这,今天怎么跑过来了?是不是出了什么事?”
她的意思是:昨天从长市路过这里都没来看她,怎么今天过来了?
李恆笑笑,附身到她耳边道:“我怎么听到了一股子酸味。”
英语老师侧身,死死盯著他眼睛,过一会后,自动把妖艷性感红唇凑到他嘴边,间隔就差那么两个手指宽,用眼神疯狂挑他。
她显然气不过,是用这种行为来回击他。
视线在她红唇上停留几秒,某一刻,李恆一个加速度吻了过去。
他奶奶个熊的!
是可忍敦不可忍,你真当老子不是男人啊,真当老子不会蠢蠢欲动啊?
不过显然英语老师早就防备到了这一手,他一动,她立马以更快速度动了。
她不但把脑袋飞速般撤离了,还连著身子往旁边翻一个滚,隨后在沙发上另一端似笑非笑地冷眼待他。
李恆在沙发上,看著她,眼神似乎在说:跑什么?有种挑畔,就別跑!
王润文读懂了他的眼神,嘴角情不自禁弯了弯,冷笑连连。
又隔空对峙一会,李恆站起身,坐回之前的位置,继续拿起茶杯一口接一口喝了起来。
英语老师整理一下自身,把中间衫和外套穿上,甩甩头髮问:“怎么这个点过来,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
李恆问:“老师在关心我?”
英语老师说:“你要是再不讲,我就走了。”
李恆问:“你去哪?”
英语老师讲:“今晚主任老婆邀请我和医生打麻將。”
李恆隨口问:“都放假了,医务室的何医生还在吶?”
英语老师讲:“她一个人也不好玩。况且她新家离学校不是特別远,走路过来也就七八分钟的样子。”
李恆问:“新家?”
英语老师告诉说:“刚建的。”
李恆不满道:“你去打麻將了,我怎么办?我可还没吃晚餐的呢。”
“厨房我下午已经买了菜,你要么自己动手做,要么去外面下馆子,別想著我伺候你。”英语老师一副我不愿意惯著你的酷酷表情。
李恆问:“那你自己吃了没?”
英语老师抬头扫眼墙上的掛钟,“还没,主任老婆说要我晚上过去吃。”
李恆毛遂自荐:“带我一起唄。”
“不带。”英语老师pia面拒绝。
“不带就不带,说话那么拽干嘛。”
李恆起身,往门口走去,一边走一边嘆气说:“千里迢迢来看你,你以为我容易么我。此处不留爷,自有留爷处,拜拜了您呢。”
话落,他打开门,走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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